第429章_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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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9章

  雷玉鸣亦一掌将另一匪徒震跌出去,无巧不巧摔至在严晓星一处,严晓星忙低声道:“快装死。”那匪徒闻言心神一凛,立即忍住伤痛一动不动。

  这时蓝衫怪人似敌不住丰都双判凌厉攻势,发出一声刺耳锐啸,身形穿空腾起,去势迅疾如电,眨眼无踪。丰都双判也不追赶,转身向阁楼上扑去。雷翠瑛毒伤全愈,气力已复,跃身立起。混元爪侯迪忙道:“快走。”雷翠瑛不忍弃严晓星而去,面现迟疑之色。降魔八掌雷玉鸣伸手一把扣住了雷翠瑛腕脉穴道,身形一提,带着穿出窗外,侯迪鱼贯随出。

  双判接踪落在楼内,四道森冷的眼神巡视了阁楼一瞥,目睹属下死亡狼藉,狞笑了两声,田敦明冷笑道:“决追。”

  田敦义道:“反正其子仍在你我手中,还怕他不自投罗网。”

  田敦明道:“夜长梦多,不可任他们逃出手外,走。”双判追出楼外。

  那楼上重伤匪徒竟被严晓星暗中点了睡穴,见双判已去,便暗暗为他们解了穴道。躺在严晓星身旁匪徒如在梦中,睁目醒来,向严晓星问道:“雷老贼咧?”

  严晓星沙哑出声道:“走啦。”

  “二位香主咧?”

  “追踪而去。”

  “你伤势如何?”

  严晓星答道:“伤在内腑,三两日内恐无法行动自如,你先走吧。”

  匪徒见严晓星吐音微弱沙哑,信以为真,苦笑一声道:“在下亦伤得不轻,怎能弃你而去。”

  严晓星摇首黯然一笑道:“我尽可自保,在附近择一隐秘之处养伤,你快走吧。”匪徒迟疑了一下,挣扎立起,道声珍重蹒跚离去。

  严晓星待那匪徒走出宅外後,迅快恢复了赵春城形像,正待离去,忽见一条人影疾若闪电掠入楼内。来人正是那长身蓝衫怪人去而复转,两道森冷的眼神逼视了严晓星一眼,阴恻恻笑道:“雷玉鸣何在?”

  严晓星道:“尊驾问得太没来由,雷玉鸣於在下何干?”

  怪人闻言眉目之间顿时泛起一抹森厉杀机,沉声道:“那以你为何来此。”

  严晓星面色一寒,冷笑道:“尊驾又为何来此?”

  怪人顿时为之气结,面色发青,大喝道:“你在找死。”呼的一掌直推而去。

  严晓星鼻中冷哼出声,右掌一弧,一式“横云闭月”迎出,便接怪人一掌。啪的一声巨响,双掌接实,两人沉桩不动,却上身撼动不止,震得梁木飞落尘灰如雨。怪人用骇异的目光望了严晓星一眼,冷笑道:“难怪你如此卖狂,居然能接下我一掌。”

 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:“在下与尊驾无怨无仇,徒然结怨则甚,骊龙谷藏珍图一份由丰都双判收藏,尚有一份尚不明由何人窃去,草率恃强於事无补。”

  怪人目光闪烁诧道:“另一份不是为雷玉鸣老儿得手麽?”

  严晓星道:“尊驾还是耳闻抑或亲眼目睹?”

  怪人迟疑了一下道:“如此说来,雷玉鸣真的为流言中伤了。”

  严晓星点点头道:“正是,尊驾必欲取得那藏珍图,势必经历甚多周折不可,依在下之见,不如长线放远鸢,容丰都双判寻得的真正得主才下手不迟。”

  蓝衫怪人望了严晓星一眼,道:“我原也打了这主意,不过有一点疑虑,须知夜长梦多,打铁趁热,倘让丰都双判觅获那幅藏珍图,再来夺取反成众矢之的了。”

 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:“目前尊驾有此把握迫使丰都双判就范献出藏珍图麽?”

  蓝衫怪人似有自信,瞅了严晓星一眼道:“阁下如不从中作梗,谅不难取得。”

  严晓星不禁放声大笑道:“尊驾太抬举在下了,武林中高出在下能为者不胜枚举,在下无意於藏珍图,但目前尊驾无法迫使丰都双判就范。”

  蓝衫怪人冷笑道:“阅下太看重丰都双判了。”

 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:“尊驾有所不知,丰都双判身後尚另有主者,尊驾武功虽高,犹难胜过丰都双判,何况那不知名头武功旷绝的凶邪巨擘。”

  “甚么。”蓝衫怪人不禁一怔,道:“双判身後还有主者,阁下必有耳闻,可否见告。”语气异常温和,他与严晓星对手一击後,已起了惺惺相惜之念,竟不计较严晓星讥刺之言。

  严晓星答道:“在下尚难确知其人是谁,此人所笼络门下者均是身手甚高,极一时之选之武林高手,自称无极帮主,总坛所在仍是一个谜。”

  蓝衫怪人闻言微笑道:“我名廖独,阁下面目与我虽一样可憎,但阁下言语神态却有一种罕有的亲切吸引之感,此乃我平生未曾有之感觉,你我竟是一见投缘,不论阁下言语真假,倒是一个可交的朋友,不知是否可以攀交?”

 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:“尊驾不要後悔就是。”

  廖独道:“区区言出,如此绝不後悔。”

  严晓星略一沉吟,微笑道:“既然不後悔,那麽你我一同赶往相救雷少侠雷俊峰。”正说之间,楼外疾如飞鸟般掠入两条身影,来人正是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。

  吕鄯道:“老弟,丰都双判残馀党徒将雷俊峰挟持逃往沙河九首蛇罗秉浩处,我等投鼠忌器,祝老儿他们已尾蹑追踪而去。”说时目光打量了廖独两眼。

  廖独道:“两位谅是偷天二鼠。”

  吕鄯道:“不错,如吕某记忆不错,尊驾定是当年以神鹰七式驰名辽西廖独兄台麽?”

  廖独抱拳拱了一拱道:“不敢,廖某与这位一见投缘,料不到与两位亦是好朋友。”

  吕鄯哈哈大笑道:“我等亦是如此,这位老弟暂名赵春城,廖兄不妨叫他赵老弟就是。”

  廖独闻言不禁一怔,旋即恍然悟出其中必有难言隐衷,遂即笑笑道:“我交的是这位朋友,不管他姓什么都是一样。”

  严晓星闻言心中大为感动,暗道:“草莽中自有至性之人。”

  姜大年道:“雷老儿何在?”

  严晓星道:“在下前途已命人暗中拦住雷老英雄不可恃强行事,暂时隐秘本来面目,此刻雷老英雄父女与侯迪必在另处守候讯息。”

  姜大年道:“好,我等速赶往沙河救出雷俊峰。”取出面具,二鼠分别戴上。

  严晓星率先掠出身楼,偷天二鼠与廖独鱼贯随出,疾逾流星般向沙河镇而去。偷天二鼠走南闯北,敢说识途老马,吕鄯加紧身法,超越严晓星往一处僻径择行,投向一片林中。寒风狂劲,彤云密布,廖独皱眉望了苍穹一眼,似自言自语道:“该降雪啦。”

  奔行才仅半里,果然天空飘落鹅毛般雪片,宛如银龙飞舞,绕过一道山嘴,前途隐隐可见一重朱红飞檐。姜大年道:“前面是齐天庙,居高临下,九首蛇罗秉浩所居堡寨可一览无遗。”

  齐天庙外松柏苍翠,红墙绿瓦,庙貌瑰丽,建造在一座高崖上,崖左下瞰,只见屋宇栉比鳞次,街巷井然有序,人行如蚁。严晓星道:“此庙扼守要道,可说是罗秉浩堡寨咽喉。”

  廖独诧道:“此处无人守护,罗老贼委实粗心大意。”

  吕鄯笑道:“谁说无人守护,廖兄请瞧。”用手一指。

  廖独顺著吕鄯手指望去,只见庙墙一角放攫出一株奇形怪松,铁皮苍鳞,纠柯结枝,龙耄凤舞,一双神骏白鹰屹立在松枝中一瞬不瞬望着来人。显然那是两只珍禽,毛片雪白,无一根杂毛,铁喙钢爪,目中闪闪发光,廖独不禁出声赞道:“这一对神鹰,廖某生平罕睹,豢养的必不是泛常之奇人异士。”

  突闻庙内传出一声阴冷的笑声道:“尊驾眼力不错,两头神鹰乃天竺异种珍禽,千百年难遇之物,如非老朽力主慎重早毙在一双神鹰利爪之下。”说时庙门内面走出一个白发银须,面如重枣,葛袍紫绦老者,霜眉根根如猬,双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,手持一根非铁非木摩莎成黄褐色怀杖,一脸傲慢之色。

  严晓星低声冷笑道:“未必见得,大不了还是两只畜生。”老者闻言霜眉一剔,目泛杀机。两头白鹰似通人语,怪鸣了一声,双翅猛张作势欲待下扑。

  突闻庙内一声娇叱道:“休得妄动。”

  庙内人影纷纷,闪出五人,其中一人是一明艳少女,发扎紫绢,身着碎花袄裤,严晓星差点叫出声来。那少女正是许飞琼,三年不见,更出落得明眸皓卤,俏丽如仙。另四人均是四旬以上年岁,太阳穴高高隆起,英悍鸷猛,一望而知均是身负内家绝学之豪雄。

  老者冷笑道:“老朽如非闻知你等非丰都双判党羽,早在鹰爪下丧生,并非老朽小看你等,武林中能与这两只神鹰抗衡的难有几人。”

  姜大年道:“阁下能否见来历相告。”

  老者冷冷答道:“老朽姓名不说也罢,谅你等也是为了酆都双判藏图而来?”

  廖独冷笑道:“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我等视藏图如粪土,但我等来意不妨明言相告,实为了相救降魔八掌雷玉鸣爱子雷俊峰才赶来此处。”

  立在许飞琼身旁一个黑衣瘦长汉子突跨出一步,阴森森冷笑,目注廖独大喝道:“尊驾骂谁小人?”老者面色铁沉,目泛森厉杀机。

 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,天色灰暗,大雪纷飞,寒风砭骨,更加重了阴沉气氛,令人心头如压一块大石,直喘不过气来似地。偷天二鼠暗暗责骂廖独狂傲自负,成事不足,败事有馀。严晓星忖道:“这些人均非善类,琼姐妹为何与他们在一起。”

  廖独冷笑道:“就骂你也未尝不可。”

  瘦长汉子大怒,右掌平胸呼的推出,力沉积猛,疾如闪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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